轉載齊魯晚報《“搶手”的赴日研修生》
送走地震陰影 迎來產業復興
“搶手”的赴日研修生
2011年(nian)08月26日
赴日(ri)研修(xiu)生正在培訓。
文(wen)/片本報記者 崔濱(bin)
“鞠躬45度，微笑，輕(qing)聲(sheng)說‘空尼奇瓦’(日語(yu)：你好)。”在煙臺國(guo)際經濟技術(shu)合作有限公司的(de)(de)(de)培訓教(jiao)室(shi)里，來自(zi)煙臺棲霞(xia)的(de)(de)(de)20歲(sui)女孩王(wang)娟，輕(qing)聲(sheng)默(mo)念著日籍外教(jiao)演示的(de)(de)(de)見面禮(li)節。再過一周，王(wang)娟就要(yao)與(yu)其他(ta)20多位(wei)同伴一起奔(ben)赴日本，開始(shi)一段為期3年(nian)的(de)(de)(de)“研修(xiu)生”勞(lao)務生活。
而(er)煙臺國(guo)際董事長劉(liu)治波也希望，王娟(juan)甜(tian)美的(de)(de)微笑(xiao)能給日(ri)(ri)方(fang)焦急的(de)(de)用工(gong)企業帶來些許希望。在日(ri)(ri)本3·11地震(zhen)過去5個多(duo)月后，逐步回到正常軌道的(de)(de)日(ri)(ri)本制(zhi)造業，對(dui)(dui)中國(guo)外(wai)(wai)派(pai)(pai)勞(lao)務(wu)的(de)(de)需求(qiu)有了顯著增加；但對(dui)(dui)于占據對(dui)(dui)日(ri)(ri)外(wai)(wai)派(pai)(pai)勞(lao)務(wu)40%份額的(de)(de)山東(dong)勞(lao)務(wu)公司來說，如何打消人們對(dui)(dui)震(zhen)后核輻射的(de)(de)顧慮，抓(zhua)住難得的(de)(de)市(shi)場機遇，成為(wei)(wei)全省(sheng)159家外(wai)(wai)派(pai)(pai)勞(lao)務(wu)企業眼(yan)下(xia)最為(wei)(wei)關注的(de)(de)問題。
一邊(bian)是(shi)日本企業熱(re)切的期盼，另一邊(bian)則是(shi)勞務公司焦急(ji)的招(zhao)工，赴(fu)日研修生這個山東最大的勞務外派群體，正成(cheng)為眼下(xia)最“搶手”的人力資(zi)源(yuan)。
日本生產重建 都在“搶人”
對于即將(jiang)奔(ben)赴(fu)日本京都從事(shi)食品(pin)加工(gong)業的(de)(de)王娟，“研修生”將(jiang)成(cheng)為她(ta)人(ren)生中的(de)(de)一個標簽。
盡管面臨嚴重的(de)人口老齡化和(he)勞動力(li)不足，但日(ri)本的(de)勞動力(li)資(zi)源引進，只允許部分協力(li)機構和(he)企(qi)業組合，以(yi)“進修技術技能”的(de)名義，引進18歲到30周(zhou)歲的(de)年輕(qing)人進入日(ri)本企(qi)業工作。
得益于與日本文化(hua)相(xiang)似、地理位置(zhi)相(xiang)近(jin)(jin)，山(shan)(shan)東(dong)成(cheng)(cheng)為(wei)全國赴日研修生(sheng)份(fen)額最(zui)大的省份(fen)，像王(wang)娟(juan)一樣，自上世(shi)紀90年(nian)代以來，山(shan)(shan)東(dong)每年(nian)有(you)萬(wan)名左(zuo)右的“研修生(sheng)”奔赴日本，形成(cheng)(cheng)了在日本廣有(you)口(kou)碑的山(shan)(shan)東(dong)勞務品牌，而且相(xiang)比(bi)省內產業工人2千到3千元(yuan)的月收入(ru)，日本同類工作近(jin)(jin)萬(wan)元(yuan)的薪酬，成(cheng)(cheng)為(wei)吸引不少(shao)年(nian)輕人赴日工作的主要動力(li)。
日本(ben)3·11地震后，逐(zhu)漸從災難中(zhong)恢復的(de)日本(ben)企業(ye)，將生產(chan)重建的(de)招(zhao)工目光(guang)，第一個投向了(le)中(zhong)國，投向了(le)山東。
我國駐(zhu)日本(ben)札幌總領(ling)館經商室反(fan)饋，震后日本(ben)企業對(dui)海外留學生、研(yan)修(xiu)生的(de)需求呈急(ji)速(su)增長(chang)態(tai)勢(shi)，“像京都府(fu)國際交流中(zhong)心原來(lai)每周開設2次(ci)(ci)的(de)留學生招聘會，從4月開始增加到每周3次(ci)(ci)。”
從6月份開始，威海(hai)榮成(cheng)匯成(cheng)國際大廈6樓的(de)面試廳便一直沒有空下來，董事長(chang)姜成(cheng)杰告(gao)訴記者，不僅(jin)之前(qian)長(chang)期合作的(de)日本企業組合前(qian)來招(zhao)人，還(huan)有新的(de)勞務機構找上門(men)來。
只是，讓山(shan)東對(dui)日(ri)勞務公司(si)略(lve)顯(xian)尷尬的是，坐擁(yong)數(shu)以千萬計的勞動力資源，赴日(ri)研修生卻成了(le)“搶(qiang)手貨”。山(shan)東省商務廳(ting)數(shu)據顯(xian)示，今(jin)年1-7月份(fen)，對(dui)日(ri)研修生派出人數(shu)為8559人，同比下滑了(le)4.8%。
“不是(shi)不愿意去(qu)(qu)日(ri)本工作(zuo)，是(shi)不少人擔心日(ri)本還(huan)有(you)核輻射，心里(li)有(you)顧慮。”威(wei)(wei)海榮成(cheng)國際經濟技術合作(zuo)有(you)限(xian)公司董事長(chang)姜成(cheng)杰告訴記(ji)者，“日(ri)本地震(zhen)之后的(de)2個月，來公司報名赴日(ri)研修的(de)人數幾乎為(wei)零(ling)。除了威(wei)(wei)海、煙臺，我們現在都跑到省(sheng)外(wai)去(qu)(qu)招人了。”
同(tong)樣，在(zai)威(wei)海(hai)國(guo)際、煙臺國(guo)際等我省對(dui)日研修生派遣的(de)(de)龍頭企業，招(zhao)生緩慢(man)、成本(ben)(ben)增(zeng)加(jia)(jia)成了困擾它(ta)們(men)的(de)(de)共同(tong)難題。威(wei)海(hai)國(guo)際合作(zuo)公司(si)勞(lao)務分(fen)公司(si)總經理(li)董華告訴(su)記者：“之前(qian)我們(men)給日方(fang)企業推薦的(de)(de)候選研修生，都(dou)是(shi)按照(zhao)1：3提供(gong)的(de)(de)，但是(shi)現在(zai)不少(shao)人顧慮(lv)核(he)輻(fu)射對(dui)身體的(de)(de)影響(xiang)，報名人數下滑比較明顯，前(qian)幾個月(yue)我們(men)只能按1：2.5提供(gong)了。而(er)且因(yin)為生源搶手(shou)，我們(men)招(zhao)人的(de)(de)出差(cha)、代理(li)成本(ben)(ben)也增(zeng)加(jia)(jia)了不少(shao)。”
赴日研修 安全了(le)嗎？
和很多(duo)人一樣(yang)，王(wang)娟(juan)坦承(cheng)自己也有(you)過對核輻(fu)射(she)(she)的擔憂(you)，“尤(you)其是(shi)我(wo)媽，天(tian)天(tian)跟我(wo)說日本有(you)輻(fu)射(she)(she)，去了影響健(jian)康。”
打破(po)擔憂(you)的最好辦(ban)法(fa)就是現身說法(fa)，王娟告訴記者，在(zai)赴日(ri)(ri)研修傳統深厚的膠東半島(dao)，幾乎每個村(cun)鎮，都能找到曾(ceng)經的赴日(ri)(ri)研修生，“我(wo)一個遠房表(biao)姐(jie)7月份(fen)剛從日(ri)(ri)本回來(lai)，而且在(zai)日(ri)(ri)本和煙臺(tai)都做了體檢，身體沒有什(shen)么(me)問題。更重要的是，她在(zai)日(ri)(ri)本干了3年帶回來(lai)30多(duo)萬(wan)。”
就在王娟接受培訓的煙臺國(guo)際，從(cong)6月(yue)份開(kai)始，陸續有(you)近百位(wei)研修生期(qi)滿回(hui)(hui)國(guo)，在煙臺國(guo)際總經理(li)宋安(an)紀的桌上，放著一疊(die)29張7月(yue)返回(hui)(hui)的研修生在日本所(suo)做的體檢(jian)報(bao)告，在接受過肝、腎、血液、生殖等多項(xiang)檢(jian)查后(hou)，所(suo)有(you)人(ren)的結(jie)果(guo)都是“正常”，宋安(an)紀笑著說，“日方只對一個人(ren)的體檢(jian)報(bao)告提了意見，說他有(you)些偏胖，要控制飲食、加(jia)強鍛煉。”
24日，省(sheng)商(shang)務廳駐日本(ben)代表處工(gong)作人(ren)員向(xiang)記者介紹(shao)，截至22日11點(dian)29分，日本(ben)官方公布的(de)各(ge)地核輻(fu)射(she)水平分別為，核電站(zhan)所在的(de)福島縣(xian)(xian)(xian)最高輻(fu)射(she)量(liang)為0.322微西(xi)(xi)弗/時(shi)、宮城(cheng)(cheng)縣(xian)(xian)(xian)為0.073微西(xi)(xi)弗/時(shi)、茨城(cheng)(cheng)縣(xian)(xian)(xian)0.148微西(xi)(xi)弗/時(shi)、千葉縣(xian)(xian)(xian)為0.073微西(xi)(xi)弗/時(shi)。
對此，中國科學院上海應(ying)用物理所的(de)胡建達(da)教(jiao)授表示(shi)，按照現行的(de)醫(yi)學標(biao)準，我們(men)平時做一(yi)次(ci)胸透或(huo)者X光檢查，接(jie)受的(de)輻(fu)射量就相當(dang)于(yu)(yu)20微(wei)西弗(fu)，一(yi)般來說，輻(fu)射量小于(yu)(yu)100毫(hao)西弗(fu)(1毫(hao)西弗(fu)等(deng)于(yu)(yu)1000微(wei)西弗(fu))都不會(hui)引(yin)起急性健康后(hou)果。由(you)此來看(kan)，輻(fu)射對當(dang)地人(ren)身(shen)體的(de)影(ying)響幾乎(hu)可(ke)以忽略不計(ji)。
省商務廳駐日本(ben)代表處(chu)(chu)介(jie)紹：“根(gen)據我們從(cong)日本(ben)官方獲得的信息，目前在地震(zhen)中受損的福島(dao)(dao)第(di)一核(he)(he)電站事故正在實施第(di)二(er)階段處(chu)(chu)理工作，力爭把(ba)核(he)(he)電站內(nei)外(wai)(wai)泄(xie)的核(he)(he)物質(zhi)量控制(zhi)在1毫西(xi)弗以下。目前，除(chu)了(le)受核(he)(he)輻射影響較重的福島(dao)(dao)縣之外(wai)(wai)，其余(yu)受災地區(qu)的生(sheng)(sheng)產、生(sheng)(sheng)活正在恢復當中，離災區(qu)較遠的九州、四國、關(guan)西(xi)、東京(jing)等地區(qu)則基本(ben)未受影響。”
山東省商務廳外經處(chu)處(chu)長李新運(yun)告(gao)訴記者(zhe)，目(mu)前(qian)全省共(gong)有(you)在(zai)(zai)日(ri)(ri)(ri)研修(xiu)生(sheng)(sheng)46790人，在(zai)(zai)日(ri)(ri)(ri)工作(zuo)和(he)生(sheng)(sheng)活都很正常。“現在(zai)(zai)我省的(de)赴日(ri)(ri)(ri)研修(xiu)生(sheng)(sheng)正在(zai)(zai)恢復正常，在(zai)(zai)外派時我們要(yao)求各公司要(yao)在(zai)(zai)派出前(qian)如實告(gao)知研修(xiu)生(sheng)(sheng)日(ri)(ri)(ri)本地震(zhen)和(he)輻射的(de)情況，做好安(an)全防范(fan)的(de)培訓(xun)和(he)教育工作(zuo)。”
未來研修生 將更“搶手”
讓王娟如此期待(dai)(dai)日本(ben)(ben)之行的(de)，除了對(dui)核(he)輻射(she)顧慮(lv)的(de)打消，還(huan)有令人(ren)期待(dai)(dai)的(de)薪酬待(dai)(dai)遇，“聽培(pei)訓(xun)老師說現在日本(ben)(ben)災后重建，對(dui)食品的(de)需求(qiu)量很大，加(jia)班(ban)會增加(jia)，待(dai)(dai)遇也(ye)會提(ti)高不(bu)少。”
濰坊中(zhong)濰國際勞務有限公(gong)司的董事長姜玲(ling)告訴(su)記者，去年(nian)起日(ri)本改變(bian)了研(yan)(yan)修生(sheng)的待遇政策，“之前研(yan)(yan)修生(sheng)第(di)一年(nian)都是拿實習工資(zi)(zi)，每(mei)(mei)月(yue)(yue)差(cha)不(bu)多只有六七萬(wan)日(ri)元，現在實行新法規，研(yan)(yan)修的第(di)二個月(yue)(yue)開始(shi)，每(mei)(mei)月(yue)(yue)工資(zi)(zi)就不(bu)得低于(yu)當地最低工資(zi)(zi)標準(zhun)，根據行業不(bu)同(tong)，每(mei)(mei)個月(yue)(yue)收入差(cha)不(bu)多在13萬(wan)到20萬(wan)日(ri)元之間，如果(guo)有加班，晚上(shang)10點之后(hou)和(he)節假(jia)日(ri)都是按1.5倍計酬(chou)。”
姜(jiang)玲(ling)告訴記者，一(yi)般研(yan)修(xiu)生(sheng)工(gong)(gong)作月收(shou)入相(xiang)當于人民幣1萬(wan)元左(zuo)右(you)，“3年下來，差(cha)不多每人都能帶(dai)回來30萬(wan)元左(zuo)右(you)，是國內(nei)企業同(tong)類型工(gong)(gong)作待遇的5倍左(zuo)右(you)。”
王(wang)娟(juan)告訴記者，這樣的(de)收入，足夠她(ta)在煙(yan)臺市支付一套中(zhong)檔(dang)商品房的(de)首付，再(zai)加(jia)上在日(ri)本(ben)工(gong)作(zuo)期間積(ji)累的(de)經(jing)驗和語言(yan)能(neng)力，也可(ke)以在當(dang)地找到一份體面的(de)工(gong)作(zuo)。事實上，就在王(wang)娟(juan)的(de)家(jia)鄉棲霞，“味之緣”等(deng)多家(jia)日(ri)企先后來此投資興業，看中(zhong)的(de)就是數以萬計的(de)曾在日(ri)本(ben)接受(shou)過日(ri)式管(guan)理培(pei)訓(xun)的(de)研修(xiu)生群(qun)體。
6月份去(qu)日(ri)本考(kao)察(cha)的(de)煙(yan)臺國際董事長劉(liu)治波告訴記者，隨著7月份豐田(tian)、本田(tian)等汽車企業(ye)(ye)(ye)的(de)復產(chan)，對(dui)焊(han)接、涂裝(zhuang)、零(ling)配件加工的(de)研修生需(xu)求，增(zeng)長了約20%，“還有(you)日(ri)本另一(yi)個(ge)主要(yao)產(chan)業(ye)(ye)(ye)電(dian)子行業(ye)(ye)(ye)，下半年開始，像索尼，還有(you)日(ri)本最大(da)的(de)電(dian)腦維(wei)修企業(ye)(ye)(ye)阿德萊斯，一(yi)次(ci)就要(yao)我們提(ti)供40多個(ge)人。這說明(ming)日(ri)本的(de)經濟正在逐漸復蘇，今(jin)后還會需(xu)要(yao)更(geng)多的(de)研修生。”
而威(wei)海(hai)國際(ji)合作(zuo)公司勞(lao)務分公司總經(jing)理董(dong)華則更為樂觀，“日(ri)(ri)本調查機構預測，今(jin)年下半年開(kai)始，日(ri)(ri)本經(jing)濟的(de)復(fu)興需求開(kai)始顯現(xian)，之前(qian)發展停滯(zhi)的(de)現(xian)狀有望改(gai)變，2012年GDP有望比今(jin)年多增長1到2個百(bai)分點。比如日(ri)(ri)本的(de)建(jian)筑(zhu)業(ye)，一(yi)直拖延(yan)研修生赴日(ri)(ri)的(de)時間，現(xian)在因為震后基礎設(she)施重建(jian)，不少建(jian)筑(zhu)企業(ye)主動來向我們要人，估計(ji)11月份日(ri)(ri)本災后重建(jian)會帶(dai)動建(jian)筑(zhu)、食品、機械(xie)、紡織等行業(ye)的(de)用工量(liang)大(da)幅增長。”
“事實上，今年(nian)對(dui)日本外派勞務(wu)產(chan)(chan)業是個很好(hao)的機會，日本震后重建的不(bu)斷推(tui)進和目(mu)前日元匯率的不(bu)斷升(sheng)值，有望使得山(shan)東(dong)的赴(fu)日產(chan)(chan)業獲得規模增長(chang)和個人(ren)收(shou)益提高的雙豐收(shou)。”山(shan)東(dong)省商務(wu)廳外經處(chu)處(chu)長(chang)李(li)新運(yun)分析。
（實習生原玥對本文亦有貢獻）